第(2/3)页 栾信这次没有推辞。 他去睡觉,沈棠却睡不了。 倒不是没有困意,而是她今天的工作还没搞完——栾信过来打断她工作,秉烛夜谈又耗费不少时间,眼看着离天亮没多久,她还有一堆奏折没有批阅呢。这些批阅完了,天一亮又会有新的送过来。沈棠坐在桌案前,一脸的苦大仇深,恨不得双手抱头呐喊。 “西南这帮挨千刀的——” 君臣磨合多年,康国这边官员都知道奏折要写干货,不能写废话,字迹要工整,不能龙飞凤舞,治下母牛一胎三宝、八旬老妇产女生子、七旬老汉不敌青年遗憾失身……诸如此类的奇闻轶事能不写尽量别写!沈棠下了力气纠正文武百官,这些年好转不少。 万万没想到,西南这边有过之无不及。 书写内容离谱枯燥也就罢了,还有用方言写奏折的,沈棠拧着眉头念半天不知道什么意思。这还不算,十个官员能有十种奏折模板。负责抄录奏折的官吏个个怨声载道。 “简直是倒反天罡!” 这一仗简直亏到姥姥家了。 掏钱重建还要死一堆的脑细胞。 沈棠双手痛苦捂着脸,刚哀嚎两声就止住声音,挡在眼前的手指岔开指缝,是顾池在探头探脑。瞧见殿内没有栾信身影,得了沈棠眼神示意的他大步踏入:“栾公义怎么不在?他就这样将主上抛下,让您一人面对这些奏折?臣就不一样,愿与主上共苦。” 他都不提同甘了。 沈棠戳穿他:“直接说担心不就行了?” 顾池将冰凉双手往烛火上凑了凑,烤火取暖,待手指不那么僵硬,双手再互相揉搓几下:“担心作甚?不信旁的,总该信主上。” 哄人本事有一套,谁碰上不迷糊? 顾池就疑惑了,有这本事怎还寡身一人? 合着一身功力全用在臣子身上? “既然要跟我共苦,那你替我写封信。” 沈棠毫不客气差遣顾池。 顾池那一手字比沈棠拿得出手。 “写给谁?” “还以为你要问写什么。”醋劲这么大,也不知道白素怎么受得了,“给魏楼。” 顾池将信纸摊开,讶异道:“给他?” 魏楼的性格不似魏城。 魏城心口不一,嘴上说着这个活不干、那个活不做,身体却很诚实将事情办妥,整体来说是比较可靠的主,魏楼就是心口如一。人家说不肯帮助康国,这么多年还真不动弹一下。要不是自家主上性格好,哪能容忍他将坐牢坐出养老院颐养天年的悠闲架势? 写信给对方,多半要石沉大海。 沈棠道:“嗯,他或许会感兴趣。” 魏楼跟那个姓赵的盟主简直就是俩极端。 后者妄图长生,延续富贵至千秋万代,驾驭天下“愚者”,跟造神也没什么区别。这恰巧是魏楼最为憎恶的,完完全全是老登雷区。这封信送过去,不信魏楼血压不飙。 要是老登愿意出山,他的文士之道绝对能在战场派上大用场。不过,这只是沈棠的一厢情愿,魏楼愿不愿意咬饵上钩,还是未知。 “与其书信相邀,不如直接登门。” 魏楼属于旧时代的人,骨子里还是很讲究的,一封书信哪有登门拜访来得有诚心? 沈棠叹气:“我倒是啊,但人手不足。” 她都天天忙到这个点了。 中部这边突然出手攻打康国飞地,又在边境屯兵,怎么看都是准备干仗的意思。沈棠好不容易从曲国这边争取了休养生息的时间,再不抓紧喘两口气,以后就没机会了。 顾池:“……” 非常现实的理由。 不过—— 顾池在脑海中转了一圈,还真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人选,这个人跟魏楼还有渊源。 沈棠想不到:“你指的是谁?” 顾池道:“吴昭德如何?” 沈棠:“……” 她良久才反应过来,揉着额头道:“你这促狭鬼,哪天被人砸了御史台,我是一点儿不意外。你怎么想到让吴昭德去送这封信?” 魏楼叔侄当年帮助过高国。 第(2/3)页